第5章：心意2

都是学生，就算想去医院也得考虑一下经济状况，安乾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买了一堆药找个地方给顾雨上药。

找了个一晚上二十块钱的小旅馆开好了房，安乾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李老师，我是安乾...我刚在路上碰到了七班的萧顾雨，他好像状态不太好，我觉得他今晚是上不了晚自习了...嗯，我想可不可以带他去看一下医生，毕竟碰上了…嗯，您会跟他班主任说一声的...嗯，谢谢李老师...好，那我挂电话了，老师再见。”

顺利请了假，安乾对着顾雨摇摇手机：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顾雨点头：你跟你们班主任关系真好。”

嗯？”安乾在稀稀唆唆翻药袋子的当头抽空发出一声疑问音节。

说话语气挺随意的。”顾雨解释。

哦？那你平时请假都是怎么说话的？”从药袋子里抬起头，安乾看向他，挑眉，把衣服脱了！”

无视他流氓的语气，顾雨脱掉T恤，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喂？赵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可能需要请一天的假。”

安乾给他上着药，听着他因为趴着脑袋埋在枕头上所以有些模糊的声音，被他的一本正经的逗乐了：你再加个此致敬礼就可以当成现成的请假条了知道不？”

……”顾雨反应了会儿，觉得还真像假条，瞬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安乾看他沉默悄悄勾唇笑了笑，视线所及到他身上又皱了眉：你这是都没管吗，你看都成什么样了？”顾雨的伤口没及时处理，在身上肆无忌惮得长了两天，完全展现了它张牙舞爪的面目，东一块西一块的看着挺吓人。

他感受着蘸了药水所以有些冰凉的棉签触到伤口上带来的舒服感受，在安乾略显责备的语气中显得有些理亏：这两天身上没钱，就没打算管。”

那你今天给我的五十块钱哪来的？”

早上来学校路上捡的。”

所以，我拿了你用来买药的钱？”安乾真是完全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思了。

不是，钱是我主动给你的。”

现在我知道它本来的用途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正在给我上药吗？”用你的钱。

安乾上药的手顿了顿，抬起目光看顾雨的后脑勺：我发现你挺会说话。”这种三言两语化解尴尬的本事也是种了不起的能力。

顾雨感觉到他的视线，头往枕头深处埋了埋。

嘿。”安乾偷笑，指挥着人站起来给前边上药。

顾雨站起了身，看着跟着他站起来的安乾抿紧了唇。这跟给背部上药不一样，面对面在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而且他还是半裸的这种情况怎么想怎么微妙。

安乾看他这样，笑着调侃：怎么，害羞了？”

顾雨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别处催促：你快点。”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安乾的笑声也恰到好处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他默然，觉得脸上烧了起来。

你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吧。”安乾忍不住开口。

顾雨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药跟棉签：我自己来。”

好了，”安乾侧身躲过，手上很自然的蘸了药酒抹到他伤口上，我就是胡乱说的。你别动了，我很快处理好，不然待会儿该着凉了。”

顾雨也就不动了，只是偶尔会在安乾说话的时候搭搭言，其余的时间就看着他因为低着头所以露出来的后脑勺发呆。

好了，穿衣服吧。”处理好最后一处，安乾边收拾药物边开口提醒。

嗯。”应了一声，顾雨转头去拿自己的T恤。

看着他穿衣服的动作，安乾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要不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个宽松点的衣服？你这样刚擦的药都被蹭完了。”

顾雨看看自己卡在脖子里的T恤，评估了一下他咬咬牙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安乾看着他那副纠结的不知道该不该狠心把衣服拉下来的劲头，问：你在顾虑什么？”

顾雨摇头：这不算顾虑。我今天麻烦了你太多，这样受着，心里不舒服。”

安乾盯着他看了半晌，评价：你还真是诚实。”走上前帮他把T恤拿了下来，他拿过自己那件被卖给”顾雨的校服外套，就别穿太贴身的衣物了吧，把校服穿着就行。咱们学校的校服虽然仍旧丑的人想哭，但布料还是不错的。”不然也卖不到那么贵的价钱。

顾雨没有拒绝，只是走出小旅馆门口时走路的姿势都有点怪。

安乾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笑：你干嘛呢？”

顾雨扭扭身子，感受着皮肤直接碰触到校服里面面料的触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别扭！”

安乾是真被他逗乐了，拉过人跟他勾肩搭背：好了，我领着你走。”

顾雨跳了开来。

怎么了？”安乾看着他拉开的距离不解。

有人会看到。”

那又怎么了？”

这里还会有R高的学生经过。”

安乾看着他犹如惊弓之鸟的反应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顾雨，你想的我都知道。刚刚是我考虑不周，我明白那种你不想让我被别人诟病的心思，以后我注意。”说到这儿他停了停，看着顾雨悄然松了口气的样子狠了狠心，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只要有一天你接受了我，那我所做的，远不止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是一对。两个男人，是一对恋人！到时候呢，你打算怎么应对我这种心思？我明白，现在还没人知道我的性向，我也没受到你最近受到的各种欺辱，所以如果你觉得我这些想法很幼稚我理解，但你要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不止跟那个厉杰不一样，跟那个昊宇也不一样！”

顾雨看着安乾严肃着表情说这些话，心里虽有触动但还是摇头：我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快乐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人尽皆知？”

别人问你是谁我说是朋友；别人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说你们不认识；别人撮合我跟女孩我得顺水推舟装作自己是直男，这样也是你所理解的快乐吗？”安乾跟顾雨在对待自己性向的态度上有很多地方不同。他知道，这需要慢慢磨合，可他不愿在两个人正式确立了关系之后再去磨合，找到一个合心意的恋人不容易，他不想在恋爱关系中每天面对的是这种问题来浪费时间。他想找个人互相扶持，一言一行那个人都懂。他明白磨合在一段感情里必不可少，可如果能在前期双方就达成共识，以后的相处不是舒心得多？

我所想的也并不是非要人尽皆知，我只是想要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大方介绍那个人就是你。偷偷摸摸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你的不公平，我不想要一段感情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存在。喜欢同性并非十恶不赦，为什么不能宣告我们的幸福？套用一句烂大街的话：我喜欢你，而恰巧你是同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