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情很快便敲定下来，周老四今晚就带着周峰在这人心惶惶的五十八层大楼中探查个究竟，最快最好的完成范建范老板交待下的任务，让整个范氏集团能够在安静，舒适，河蟹的坏境下更好的为社会主义物质建设添砖加瓦。

了却一桩心事的范老板当场表示要好好招待一下周老四师徒两人，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周峰对这个提议自然举双手举双脚赞成，可惜却被周老四以好好准备一番以便更好的降妖除魔为借口断然拒绝，气的心情澎湃想要终结自己童子身的周峰直跺脚，不过却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谁让人家是师父呢？

一切谈妥之后，范建敲了敲桌子，一脸郁闷的雕禅和娥眉倒立的吕凤仙双双走了进来。

范建说道：小胖，一会儿四叔要准备些东西，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要推脱！东西弄好了之后，你一会儿开车送四叔他们去绿岛酒店休息。房间我已经让凤仙预订好了，记住了，四叔是我们最尊敬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

雕禅恭敬地说道：老板您放心，只要四叔交代下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办到。不过还是让凤仙去送四叔吧，我的车出了点小故障，说完暗地下狠狠地瞪了周峰一眼。

一想到雕禅的路虎车被自己清洗的快要报废了，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想笑。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很糟糕，但这种感觉落到你所讨厌的人身上，那种滋味还是很爽的。

范建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小胖不是我说你，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啊。”

雕禅只能苦笑着自我检讨了一番。

吕凤仙吕秘书忍不住站出来为雕禅辩护道：老板，这件事怪不得小胖，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凤仙，你这样做，四叔会为难的！”雕禅也不傻，见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马上大蛇随棍上的站出来当好人。别看他表面上是在维护周老四师徒，实际上已经将矛头指了过去。

周峰见势不好，立即站起来说道：雕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是乡下人，当也是谁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就能泼的。”

吕凤仙轻蔑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坏事怎么不敢承认？你还有没有种儿啊！”

够了~！”范建一下子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四叔是我们范氏集团的客人，你们怎么能这么无礼？还不快给四叔道歉！”

周老四忙制止道：范老板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我们初到宝地，大家又不熟悉，难免会产生些摩擦，闹点小误会，不过相信都是无心之过！我看让周峰和雕禅相互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吧。”

呵呵，那就依四叔的办吧！”范建笑着说道。

一场闹剧刚刚上演了前半场，高潮还有出现，便被两个老狐狸谈笑之间熄灭了，送走了范建，来到了绿岛酒店的房间中，周老四的脸色便逐渐冷了下来。还没等周峰说些什么，便是一巴掌过去打在周峰的脸上，一下子竟周峰打愣了。

你……”周峰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和周老四相处的日子中，周老四对自己一直不错，就算自己当初不信鬼神，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这次他不光发火了，还动手打了自己。

周老四狠狠地瞪了周峰一眼道：你什么你，你知道你这次惹来多大的祸么？那辆路虎车放到4S店中，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倘若范建让人直接送到废品收购站，那车就真的报废了这就是你有分寸？你有个屁的分寸。”

周峰捂着脸，有些不满的说道：四叔，那死胖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没见到，不好好教训他一番，我心里不舒服。”

周老四冷冷的说道：现在你舒服啦？人家城里人本就瞧不起咱们乡下人，你在城里上了这么多年学，也工作了些日子，不会不知道吧！人家还只是说了几句风凉话，你可倒好，讲人家的车报废了。还好这次范建是有求与我们，倘若这一次没谈妥，你觉得他会不计较？路虎车几十万块一辆，他连自己职员的钱都不肯多出，你觉得他会好心替你垫付？做梦吧你！到时候人家伸手要钱，是你掏钱啊，还是我掏钱啊？我不是不让你教训他，只是教训别人的时候将自己搭进去，那就不是教训别人，而是教训自己了。”

这番话下来，周峰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打的，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地低下头，低声说道：四叔我错了，我该打！”

周老四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我的这番话你能有所得吧，一会儿，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给路虎车道歉！”

什么？”周峰难以置信惊叫道。

周老四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有怨气的物件多半有会成不祥之物，不帮他散尽怨气，早晚有报应的那一天”

周峰说道：四叔你真是越说越奇怪了，他难道还能成妖？那不成聊斋了？”

周老四对自己这个徒弟还算满意，十分能给他八分，剩下的那两份，半分归结为入世不深不知道人心深浅，还有一分半的毛病却不是出在他的身上，而是科学犯的错。他听了这番话，只是笑了笑说道：因为一个马掌钉子丢了一个王国的故事，相信你总该知道的吧！不妨你说给我听听。”

周峰想了想，说道：英格兰王的表弟掀起大叛乱，国王出兵讨伐，获得了节节胜利，终于迎来了大决战，在大决战前夕，国王心机如火，以至于马掌钉子少了一个就上了战场，谁知道战斗中，因为那个马掌钉子的缘故，马失前蹄，失手被擒，决战落幕。江山便这样丢了。”

少了一枚马掌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失去了一匹战马。失去了一匹战马，打败了一场战役。打败了一场战役，毁掉了一个国王。”周老四轻轻地说道：这是我的领路人告诉我的，你觉得难道这仅仅是因为一个巧合么？”

周峰疑惑的说道：难道不是巧合么？”

不是！这就是怨气！”周老四很肯定的说道：那匹马肯定对那个英格兰王有怨气，才会有马失前蹄的事情发生。”

周峰好奇的问道：四叔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周老四伸手揉了揉额头，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因为这种事情曾经发生在我的身上过，现在就说给你听听吧！”

周峰见周老四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知趣的说道：四叔不想说就算了。”

周老四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我带进门的，就有资格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说是我的责任，听是你的义务。”

好吧！”周峰乖巧的坐在周老四的身边，竖起了耳朵，一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模样。

周老四点上一根烟，洗了一口，吐出几个圈淡淡的说道：孩子你是大学生，受的是无神论教育，其实我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少年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是唯物论的忠实拥护者，你不要惊讶，其实在我们那个年代，人人都是无神论，唯物论的拥护者，鬼神二字甚至提都不能提，谁要是无意间说了那么一句，公社里就马上给你办学习班。当然牛鬼蛇神这个词是不受限制的。”说道这个时候，周老四嘲弄的笑了笑。

周峰跟着呵呵了两声，那个神秘的年代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是听老人们讲过，那是一个有激情的时代，不过激情过后的评价就像从床上完事的男人，有的说好，有的说坏，大概和各自的体位一样。

周老四停下来，慢慢的吐了一个烟圈，继续说道：你不要笑，我们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包分配，比你们要值钱的多。”

自古便是物以稀为贵，大学生少的时候自然值钱，多的时候也就掉价了，赶上周峰的时候依然是降到了最低。

四叔不说这个了，赶紧说你的事情吧！”周峰心中一痛，说道。

周老四微微一笑，说道：上万高中，四叔有幸考上了一所城里的大专，那时候的大专可了不得，家里一阵欢天喜地，亲友的祝福，父母的骄傲让我渐渐有些骄傲起来，变的有些不可一世，那时家里都不富裕，临走前，父亲卖了祖上传下来的铜旱烟。为了我买了一根钢笔。老人一本子为儿女做牛马，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好钢笔！我一见那钢笔老土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没来由的埋怨了一顿老父亲。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入学考试的时候我还是戴上了那根笔，说来也怪，那次考试的内容极为简单，我三下两下就写完了，交完了卷子，感觉一阵轻松，就等着分配宿舍了。”

周峰自然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进展，周老四并没有进入大专接受进一步的社会主义无神论的再教育，而是成为了一名神棍，这种结局委实太过玄幻，就算思想开放的今天也很难让人猜到。

等到发榜的时候，我看着那些跟我一块考试的人都欢天喜地的搬进了宿舍，心里也着急火燎的跑去看榜，谁知道上面竟然没有我的名字！”周老四叹了一口气说道：要知道入学考试只是一个分配宿舍，争夺食堂伙食的一种形式，没有人会落榜，可惜上面竟然没有我的名字！”

不会吧！四叔你确定你参加了考试了么？”周峰说道。

周老四伤感的突出几个烟圈，抖了抖指间的烟灰，惆怅的说道：那是自然，当时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忙去找相关老师询问，毕竟事关一个人的前途，老师也不敢多有耽误，帮我一起翻阅试卷，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周峰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周老四苦笑着说道：我的名字被墨水沾了，成了一个黑蛋，相当于交了不是白卷的白卷，那个时候很重视这个，说来可笑以前有交白卷的英雄好汉，轮到我了，却是混蛋了。”

周峰惋惜的说道：四叔，这件事或许是个巧合，当如您若是再仔细看一遍卷子就好了。”

周老四呵呵一笑，说道：当初早就看好了，毕竟事关个人命运，容不得马虎。一回去后开始我以为只是我的运气释然，后来遇到了我的领路人之后，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那是我向老父亲的抱怨的时候让它产生了怨气，并将这股子怨气传给了钢笔中的墨水，交上去之后，墨水才渐渐的深重起来，并将名字涂成了一个黑蛋。”

原来是这样啊！”周峰将信将疑的说道：那四叔第二年为什么不接着考试啊，要知道那个时候出来的大学生可是很希望做官的啊！”

世事如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是我不想去考，而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周老四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蒂熄灭，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往事如烟，不提也罢！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啊。”